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婴啼宏亮

日期:2015-06-11 浏览:1

刘金轩的家乡湖南盛产稻米,远销南北各省,夙称:“湖广熟,天下足。”滨湖各县,一向被称为“鱼米之乡”。

在湖南省祁阳县文明铺区以东,有一村庄,名为尚志堂。尚志堂村四周都是稻田,村外环抱着灌木丘林。山丘上的红色土质和翠绿的灌木枝叶相映,犹如一幅悦目的乡间景色油画,悬挂半空。村东面有一条蜿延伸展的小河,河水湍湍流淌,河边芦苇随风摆动,河中鱼虾穿梭往来,河底的水草和两岸的稻谷散发出阵阵清香。这就是刘金轩将军的出生地,一处山水秀丽的村庄。

清末年间,经过戊戌政变,湖南民气大开,青年人受维新思想的影响,思想活跃,推翻满清统治的呼声日渐高涨。昏庸腐败的清朝统治者与帝国主义列强勾结,更加紧了对人民的镇压和剥削。尚志堂村的贫苦农民同全国百姓一样,如同生活在地狱一般。

尚志堂村是个不算小的村庄。刘姓在村中也算是个大姓家族,有刘姓族谱,并有专人修制,称谓《刘氏七修族谱卷七三族壬五郎荣公铭房文昇任和魁派七九双凤祠》。在刘姓村民中,有像刘金轩家一样,祖祖辈辈既无粮田,也无山地,只有一根扁担,祖传父,父传子,世代以挑脚卖力为生的人家,也有租地种田,打长工,做短工,勉强养家糊口的贫苦农家。再有就是村中的那家大地主,也姓刘,这可是个心肠狠毒的家伙。

光绪34年戊申八月二十三日(1908年9月18日)这一天,秋高气爽。阳光照射在尚志堂的每一个角落。村东河水波光粼粼,和蔚蓝色的天空彼此相映;凄怆的天际也被太阳的光辉煊染,发出淡金色的光彩。村里的人如往常一样忙着田里、场院里的农活。

村北的小山丘有一处茅屋,屋前一块竹林,几只喜鹊落在竹叶叉上吱吱喳喳叫个不停,一两只彩色羽毛的红喙小鸟在林中飞来舞去,给这家茅屋的主人平添了几分喜气。

茅屋前蹲着一位年轻汉子叫刘起文,年纪约20多岁,他个子很高,身材削瘦,面色黝黑,透出一股精神气,显出这位年轻人十分精干。

此时,刘起文在林前吸着烟,一双眼略眯着,直盯着屋门,他一口接一口地吸着,似乎在试图掩饰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。

茅屋门开了,从里面走出一位四十多岁左右的接生婆。她匆匆忙忙从灶间的大锅里取出一盆热水,便急急地往屋里走,刘起文见状,忙走上前,还没等他开口,那位接生婆安慰似地说:“快了,快了!”边说边闪身进了茅屋。

一袋烟刚刚抽完,刘起文站起身,哇……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房里传出来。刘起文深深舒了一口气,紧张的心情一下松弛了下来。他无力地坐在长凳上,脸上却绽出了笑容。

“兄弟,是个男娃子!恭喜你了”接生婆跑出房门,一声道喜,惊喜得刘起文腾地一下从凳上起身。他不由地也大喊了一声:“又是个男娃子!”

忘情地,兴奋地喊声和婴儿那宏亮,无所顾忌的哭声惊动了四邻,也惊动了村中的家族长者。刘金轩带着对陌生世界的无知和渴望来到了世间。从他在那间茅屋中的第一声啼哭开始,他生命的全部就维系在这生他、养他的湘南土地上,维系在容纳他家乡这方寸土的祖国的坎坷命运之中。

出生后,父亲说这个孩子声音宏亮,按辈份取名刘发宏。刘金轩是他参加部队后改的名字。

在母亲怀中的刘金轩,带着好奇和不安的眼神注视着前方。一双双浑浊的、清澈的、盈满泪水的、眯成小缝的、睁圆了的眼睛交替地、不停地轮番在他的眼前晃动。他开始燥动了,只顾大声地啼哭,竭力地大声啼哭……,这哭声却招来了更频繁的观望。 隐隐约约地,他感到一股温馨的热气扑到脸颊上,咚达、咚达、咚达……多么微弱而熟悉的声音,多么规律而熟悉的节拍,是母亲。他在母亲的怀抱中,恢复了平静。逐渐地,适应了初见的人世间。

他盯着母亲的脸,那是一张安详充满母性慈爱的脸。母亲把脸俯了下来,贴在他的脸上,好像是要告诉他,是这个儿子给自己带来了满足和幸福。

喧闹的人渐渐散去了。小小的生命不知道人们都说了些什么,也不知道父母对他们所言的反应和感受是什么,更不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什么样的生活,将会遇到多少苦难。在襁褓中他享受着父爱、母爱,父老乡亲的爱,甜甜地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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